最近在網路上發現一些有關德勒茲的文章,發現好多人對這位大師充滿興趣,甚至還辦過德勒茲的研討會,哈,自認我們寂寞還真是淺見了...以下是對德勒茲談慾望一些看法,綜合提出讓大家評鑑評鑑:

第一篇事出自我們親愛的哲學所學長們:

(文章引自國立中山大學哲學所:http://phen.nsysu.edu.tw/IOP/course/epweekly.php?epid=172

今天我們要談的是「the connective synthesis of production」,德勒茲在這一節裡提出對精神分析的批判,以及他認為應該有的看待方式。首先德勒茲認為精神分析冠上一個爸爸、媽媽、伊底帕斯戀母弒父的情結,用這樣一個社會結構去襯托一個客觀性出來,但事實上它骨子裡還是一個人類慾望層面的作祟。但問題是慾望不只是一個慾望,慾望還是一個真實,為什麼精神分析不能直接面對慾望反而還要透過一個客觀社會結構來表達它的慾望?

德勒茲認為既然我們的主題在於慾望就應該直接去面對慾望,而非聚焦在一個不合理慾望所操作出來的社會結構。於是他批判精神分析的解釋說,這裡沒有什麼叫做一種整體。雖然當我們在設定一個整體的時候,通常一定會有個邊緣,可是實際上,在一個慾望的流動當中這個邊緣是模糊的。嚴格來講,慾望只是一個不斷的變遷,它可以成為任何東西,所以任何東西也都可能,說穿了慾望就像一條變形蟲,它不斷的延伸出來,然後朝生夕死,在繼續繁殖的時候又繼續朝生暮死。而這樣的慾望在過去的命題追求永恆價值中,往往被視為一個道德的缺憾,一種穩定性的破壞,並且太快賦予它一個負面價值。可是事實上,一個穩定性是產生在變化多端當中而不是離開或者危及一個變化多端,德勒茲透過慾望的指射把現實精神分裂化,而不是病態化。因為這個精神分裂的狀態(非病態,而是一個變化多端、無常的常態)所要意指的正是慾望的流動所導致的失常。

那麼,「失常」代表什麼?什麼是常?「常」代表的就是一個虛擬的伊底帕斯,是一種道德枷鎖,是人沒有辦法達到人想要的東西所捏造出來的。德勒茲在這邊透過精神分析比附那些自人類傳統以來的教條,包括精神分析在內都是教條的一環,德勒茲認為這種宰制獨斷的源起在於一個「分子」(mole),分子就是指一個慾望實際流動的單元。那麼,這個所謂的實際慾望流動的單元是怎麼流動的呢?撇開那些恆常不變,直接去看待慾望本身,德勒茲在這裡是用植物作為隱喻來表達這種慾望本身的物慾橫流和每個人都具有雙重性向的問題,而這個慾望的流動將延伸出更多的慾望。不過因為是透過植物的繁殖來談論這問題,植物的繁殖不像動物性交的過程那麼讓人臉紅心跳,因此這樣一個性行為所產生的道德枷鎖在植物的授精過程當中就不那麼突出,它沒有那個「either or」的困境。這邊要回到一個禁忌來講。什麼叫禁忌?絕對不可以做。那麼為什麼禁忌跟性行為會扯在一起?為什麼禁忌不生產別的東西?是因為性行為或者性慾是一種私密的東西,這種私密的東西被保護之下成為一個法律規章,所有的法律包括今天的法律都是強調對一個私有制的保護,這基本上也是一個原始禁忌的昇華,套上一個理性的外衣,德勒茲要做的工作就跟傳統的禁忌一樣,保護慾望的滿足。德勒茲認為精神分析的教條基本上延續一個傳統的人倫,只不過從過去的理性轉到慾望之上,但骨子裡賣的還是倫理道德,雖然它表面上是在貶抑倫理道德這個超越機制,從慾望的角度來檢驗人的存在性,實際上,還是延續那個外衣,有一個強烈道德倫理的應然。因此,在談論人的慾望包括小孩子的性慾的時候會有所謂的弒父娶母這樣的情結,弒父娶母是發生在一個倫常結構。佛洛伊德藉由這種強烈的暗示,引起人們對慾望的重視,可是最後使得人們重視慾望不是因為慾望本身而是禁忌的倫理意函,這個就是德勒茲想要破解的禁忌,一個倫理意函就是一個「either or」的狀況,一個是非選擇,有是就沒有非,有非就沒有是,要不就好人,要不就是壞人,沒有不好不壞的人,那種人就是德之賊,鄉愿。破除了鄉愿這一層,我們就掉入一個倫理是非的二元選擇,這個時候慾望還在嗎?這個問題就像是貞節牌坊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在這個倫常價值的肯定當中慾望本身就已經失去了。因此,如果我們要恢復慾望,要做一個客觀合理的表達,就是「either or…or」,它對所謂慾望作為源源不絕的流動提供一個德勒茲式的定義,即慾望不是滿足,慾望就是差異,或者說是一個不曾中止的差異,即便變成一個同一也不曾中止。或者應該這樣講,變化多端的現世並不因為達到一個平衡就停頓下來,它還是繼續不斷的變化多端。這種不因為平衡穩定而停止的變化多端,或者繼續變化多端才是所謂的慾望。接著,德勒茲進一步提出從他的「分子」觀點來論就慾望的依據,透過指稱我們每個人同時是一個異性戀者又是一個同性戀者,在這兩者間不斷來回的性別轉化,這個異性戀未必指你所追求的對象是異性,而是指不是你的差異,慾望在這個差異當中。過去按照精神分析的講法這個差異是在伊底帕斯情結的客觀結構當中表露出來的,但德勒茲不認為如此。他認為一個慾望是在差異分子的越來越具體是在從異性到同性,從同性又轉到異性的轉折當中所透露出來。

德勒茲藉由比較「either or」和「either or…or」的差異來看精神分析角度下的慾望,說明慾望被伊底帕斯化之後,它變成一種單一的、壓抑的,也就是說慾望透過伊底帕斯情節社會結構化之後,使人性開始虛偽,性變得骯髒。包括聖經也一樣,亞當夏娃是吃了禁果才發現性慾的有趣,所以在發現到性慾的有趣的同時也犯了道德上的墮落,所以慾望性慾直接跟罪惡連在一起,那麼這個罪惡把它結構化,就叫做弒父戀母情結。但是如果我們把這個伊底帕斯情結所帶來規範性的意函的層面拿掉,慾望本身所透露的就是分裂、包含,而不是排除(excluded)。所以人的慾望不是一定要中規中矩才叫做對慾望完整的掌握,重點在強調我們沒有必要為一個慾望的流動賦予一個道德的光環使得我們的焦點由一個對慾望的看待轉移到一個倫常規範的看待。因此,德勒茲的重點在於我們要去面對,不是面對一個客觀形式下的內容,而是實質的內容,這個實質的內容是透過慾望所表現出一個現實當中的分裂、雜多的千變萬化。就像三姑六婆是透過道德的眼光來鋪陳一種慾望的流動,基本上三姑六婆就是伊底帕斯情結,面對本質的慾望卻要去做一個遮掩的動作,然後透過這個遮掩來滿足慾望的補償,因為沒有勇氣承認,所以變成一種潛意識的補償,可是在這整個過程的本質就是慾望的流動。

所以整個慾望都是被壓制在倫理規範之下,那同時藉由這個壓制彰顯人類文明的機制,這就是一個倫理道德,因此原本單單從慾望的層面只是一個差異的欲求但若加上一個道德光環之後就會產生一個變化,使一大堆壓抑出來了。這也是德勒茲接下來要提到的所謂的「紀錄的綜合」(synthesis of recording)。所謂紀錄的綜合就像是透過一個男女關係的產生,小孩與小孩之間就衍生出一個新的關係叫做「兄弟姊妹」。父母親跟小孩之間叫做「直系血親」,而兄弟姊妹就叫作旁系血親。而事實上,整個伊底帕斯的重點在這個地方,不是在於戀母弒父,而是不可以和你的旁系血親,產生直系血親的亂倫關係。因為直系血親可以原諒,旁系血親不能原諒,社會的倫常跟人文的道德其實是在這個地方出現,當小孩子想佔有媽媽,為什麼爸爸說的是「不」,而非「殺」?可是對旁系血親就是親兄弟明算帳,談的是「殺」而不是「不」,所以真正的倫理所產生尖銳的衝突就是在旁系血親。因此在一個直系血親的關係建構上,慾望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但真正的問題卻產生在旁系血親上,或者這麼說,成就我們人的關係是在旁系血親上。一個有文化有歷史傳統的地方,旁系的關係特別多,光是祖父母就有標準配備,四個,這就是一個倫常結構。而這個倫常結構掩蓋了一個慾望,所以當談到這些親屬關係的時候,往往少了一份真實的欲求,真實就一定要被化為一種權力關係,這時候旁系血親造成慾望的關係就不見了,按照德勒茲的講法,這就是伊底帕斯情結裡所產生最大的問題。原本被伊底帕斯所強調的慾望在這裡反而被它所批判的理性關係給僭越,變成一個慾望為本的解釋模式。就像你娶了一個老婆,就多了一個法律上的母親,忽然之間關係好像變的很密切,我根本不認識你卻因為我娶了你的女兒所以要叫你一聲媽,而你也要很假惺惺的把我當作半子看待,其實你我都很清楚如果沒有這個女兒在中間,我們兩個只是陌生人,這就是文化,它要很虛偽的表達一種慾望的關係,然後我們就要開始進行一種感情的建構、無中生有,這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事業,但是絕大部分都是失敗的,因為沒有慾望,這難道不是對慾望最大的褻瀆嗎?

所以少了慾望之後,人倫關係就變成一種惡性循環,變成一種你不想要但你不能不要的關係,所以每次婚喪喜慶你明明不喜歡卻還是要如禮行儀的去,表現的很得體,此時的欲求,是因為被禁止所以被欲求,而不是因為欲求而被禁止,這個期待不是由衷的期待而是我們被養成的期待,所以,它跟慾望的追求是兩回事情,這也就是透過一個旁系親屬的關係所衍生出來異於直系血親的欲求而產生一種另類的欲求,那麼這兩種欲求應該怎麼樣去看待?按照德勒茲以慾望為主的解釋模式,他該怎麼去解釋這種意函更廣泛的慾望呢?而整個伊底帕斯情結是透過這個從直系衍生出旁系關係的轉換才穩固的,即一個紀錄的綜合(synthesis of recording)擴展為一個生產的綜合(synthesis of production),父母和子女的關係是一種直系血親的紀錄關係,因為當母親生下小嬰兒、養育小嬰兒的時候,任何一個小嬰兒都會對母親有一定的投射同時也會對父親有一定的排斥,這個投射和排斥不是被塑造出來的關係,而是一個自然銘刻(紀錄)的關係;當旁系血親加入,原本陌生的兩派人馬因為姻親的關係變得一鼻孔出氣,這就是一種非自然性的欲求即生產的綜合。也因此我們也必然會對我們的一些旁系血親產生一些要求,就像親友多,意見也多,明明是外人煞有其事的把我當自己人給我提供意見,甚至要求我該怎麼去做,這就是欲求,因為我們也會不由自主的扮演這樣的角色去對待別人,這時候就是一種「生產的綜合」,一種很不自然的一種慾望關係。而就是這種旁系血親的關係才穩固直系血親的伊底帕斯情結。

於是,整個伊底帕斯情結從一個慾望的判準進入到人倫常態的關係建構。慾望被重新看待,而在這樣的一種轉型當中,透露出精神分析唯一個目的就是將缺乏帶進慾望之中,在這個層面上,慾望的本質就是沒有,因為沒有而想要有。也因為這個緣故才會促成性別之間所造成的差異而引發的那種慾望的要求或者慾望的滿足,所以人倫關係並不是大而不當的荒謬,它是一個實際慾望關係所衍生出來的,而在這個衍生過程當中,它還是對慾望有一個加強效果的間接說明。而這個間接的功能將慾望的本質更清楚的勾勒出來,慾望就是因為沒有而想要有,所以慾望本身就是沒有。

這個慾望的缺乏或者是作為慾望本質的缺乏,不管在精神分裡是稱之為陽具或者強勢的律法,它們都在顯示慾望本質的缺乏是如何因為缺乏而要求得到滿足、欲求,因此慾望的最佳的寫照,不是慾望本身如何去滿足,如何去彰顯,而在於一種象徵的過程,也就是將一個缺乏的本質轉化為一個缺乏,不是一個負面而是一個正面的東西,稱為「意指」(signifier)。這個指意就分散在這整個連結當中意義的效果,也就是在這整個連結當中的意義效果。所以嚴格來講,慾望關係為什麼要用精神分析來解釋還是有它的一個積極意函,就在於權力取代慾望的正面,突顯一個關係的連結,而不停留在一種很直接了當的慾望的滿足而已。因此,慾望的滿足不是慾望被滿足,慾望的滿足在於關係的建立跟一個妥善的照顧,這個就叫做意指,是伊底帕斯情結的一個形式因。因此,德勒茲認為一個完整的人是來自於一種缺乏的複製(assigning)。完整的人並不是什麼成熟的人或是一個道德崇高的人,而是一個意識到自己慾望貧乏的本質而產生的一種權力要求。

於是,透過慾望我們了解到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即精神分析使用慾望的重點不在於慾望是什麼,而在於慾望所表達的那種空,因為空所以想要有,因為想要有就形成了有,而不只是一種實體觀,一種某個東西跟別的東西的連結,所以在這個地方,精神分析確實要比傳統知識論更高明,它有點契合於中國哲學裡的老莊、佛學這種「空的智慧」的表達,不過精神分析是用一種形而下的方式來談,即慾望。德勒茲並且指出一個資本主義的例子來說明精神分析如何由慾望的空所形構出來的一種連結來彰顯慾望的本質。錢是一個形而上的觀念,是作為一個勞動酬勞的剩餘價值的表徵,資本代表可運用的錢。如果只是把錢存起來,那麼錢就只是錢,沒有資本這個東西,但當把錢拿去購買所要的東西,成為流動的一環之後,那麼資本主義就出現了,就在這個參與經驗的過程當中,我可以獲得並同時產生自己的意義,不會有疏離感。這就是「資本主義的符碼當中,和他這個三位一體的表達,就是說金錢在一個可分離的聯結當中是被轉化為有如資本一般的被分離的對象」之中,錢和勞動的關係就像空和慾望的關係。

但是,德勒茲認為整個精神分析破功在於它用一個概念去指射所有實際上差異流變的過程。也就是用伊底帕斯來解釋整個慾望的流程,這種將所有非指意性的符號當成為一種相同的意指就是一個僵化的動作。而整個精神分析在對慾望關係的描繪處理上,最終所達到的就是去勢,用一種遙遠的形而上的語彙去取代慾望的真實關係,因此,德勒茲批判當伊底帕斯情結變成一個去勢之後,它造成一種幻覺,認為慾望的生產是一個更高層次的形成,也就是說,慾望的生產是由表達慾望生產的超越法則來表達。而這個超越法則的目的是為了要替更高層的社會文化的生產來服務。這就是精神分析的虛偽。而在這樣的一個虛偽的表現之下,精神分析自然而然的表現為一種跟社會保持距離而可以預先來做說明,這也就是說,當精神分析到最後變成一個操作的療法之後,它已經遠離了它原始的目標所要設定的慾望的滿足而變成一種社交的裝飾。並且由這個儀式來決定精神分析的這套理論是真是假,而不是精神分析原本的設計的慾望的滿足。

當然,從另一層面來講,這也是一種慾望的滿足,虛榮慾的滿足也是一種慾望,但是伊底帕斯所談的不是虛榮心。當一個嬰兒跟他的母親產生同一性,去排斥父親,這不是一種虛榮心,它沒有選擇而是一種直接的投射,它看到母親餵奶的乳房就是自然的有一種認同,它是它媽媽的心肝寶貝,它爸爸是外人,那不是一種虛榮心。可是在一個資本主義社會的今天,在勞動之餘,我們要有一個休閒,從一個社會層面來講,這也是一個需求,但是當這個需求不是來自於你內心的要求,而是來自於一個製作的時候,這就叫做去勢,它剝奪了你想要休假的自我的慾念而成為一個規則(regulation)。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偷閒遠比一個國定假日有更大的驚喜感。精神分析沒有掌握到這一點反而透過替有偷竊癖好的病患製造一個可偷竊的環境以供作為心理治療的操作手法,他們以為治好了病患,實際上卻是消滅了慾望。即便精神分析的出發點是為了彰顯慾望,但最後卻以強調罪惡感(the guilt of conversion)收場,非法的迫使我們去接受慾望。

(文章引自國立中山大學哲學所:http://phen.nsysu.edu.tw/IOP/course/epweekly.php?epid=172

第二篇則是德勒茲談反伊底帕司:

(文章引自強者光光:http://tw.myblog.yahoo.com/jw!Wk89Ic.RGBiXJWnuuTiFXDD.exHiOTrf/article?mid=41

德勒茲與瓜塔里二人在60年代末結識,並成為研究事業上的同盟,兩人便以拉康的理論作為一個基礎的起點,深入的研究。60年代末期,巴黎第八大學剛成立不久,德勒茲開始在巴黎第八大學開授「反伊底帕斯」這門課程。雖說在學校草創期,教室及硬體設備方面尚未完善,但德勒茲這門課卻引來為數不少的學生來聽講,可見當時精神分析學說在法國的知識界已然大受歡迎。
在德勒茲這門課的課堂上,他將佛洛伊德、拉康的理念,及他自己對資本主義體制的看法很有創造性的講述出來。於1972年,由德勒茲與瓜塔里兩人共同發表了《資本主義與精神分裂》的第一冊《反伊底帕斯》。
《反伊底帕斯》主要批判的重點,在於佛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說當中,由父親、母親與我這三角關係的結構所展現出來的「伊底帕斯原型」。而這原型,充分配合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制度下的核心家庭單位,已逐漸成為精神分析學的主導性指涉框架。但它卻沒有對資本主義提出任何挑戰或是顛覆的作用;以家庭環境(私領域)對照資本主義社會情境(公領域),其實是互為表裡的關係︰在家庭當中,父親、母親、兒子的三角關係,縮影了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另一個三角關係,那便是資本家(父親)、消費客體╱消費品(母親)、消費者(兒子)的象徵關係。
德勒茲與瓜塔里將精神心理分析學劃分為兩種︰一種是主導的,標榜以佛洛伊德作為旗號的。這種主流的精神分析學說以「伊底帕斯」原型作為解釋心理並的基礎,將慾望看成是一種反常(變態)行為,一種亂倫的指涉;強調父系機制的支配地位。另一種則是以拉康、萊奇等人為代表。事實上在50年代萊奇早已開始試圖將佛洛伊德與馬克思理論作結合,運用在心理分析上面。「反伊底帕斯」則是試圖要繼承這個傳統。在這一支的精神分析學當中,認為完整的主體並非先驗存在,而是透過一個想像的他者而建立起的自我認同,基本上仍是把人的慾望(想要結合)視為一種欠缺,而沒有正面的積極意義。相反在《反伊底帕斯》這部書裡,他們兩人提出慾望實際上是一種生產,而不是一種缺乏。慾望推動主體變革、游離,策動資本主義制度跨越領域的發展。
《反伊底帕斯》是一部關於功能、作用、操作、運轉的書,兩人關心的並不是什麼終極意義,而是如何令事物產生作用、運作得更好。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是機器,存有的定義在於運作,而不受意識、意義、理智等上層結構的思維支配︰
……任何一處都是機器,不是比喻的機器︰機器推動著機器,互相結
合,互相聯繫。器官機器接駁在能源機器上;一個用於生產流量,一
各在於生產阻力。乳房是生產奶的機器,口是接合乳房的機器;厭食
的口猶豫在吃東西機器、嘔吐機器、說話機器、和呼吸機器之間。…
…因此我們全都是幹零碎雜活,修修弄弄得人,每個人都有他的小機
器。每一個器官機器,都有能源機器配合,所以永遠都有流量和阻力

在這觀點上,機器並不是一種比喻,而是真正作為操作用途的機器,拉康認為「比喻」就是以一個意符去取代不存在(退位、不在場)的男具,因此所有的比喻皆是屬於父系的,類似於父親之名或是父親的律法。但德勒茲與瓜塔里認為,機器不是比喻,而是指這些機器在父親之名與父親的律法之外做運作,不受難具意符所操控。同時他們的機器論,也是有意的要打破人作為一個有機物的人本思考。在意識形態下,人不再是完整的有機生物,而是個由小零件組合而成的機器,人不再是理性思考的動物,而是自由操作的機器。舉例來說︰一對乳房是生產乳汁的機器,大量的乳汁從乳房流出,這是一對好乳房。一旦乳汁枯竭,這對乳房就是一部損毀的機器了,不能將這對乳房看待為一對女性的性感象徵,因為如此的象徵是陽性的,是父系結構給予乳房的遷移法象徵。總之,一切都是機器,包括《反伊底帕斯》這部書也是機器,它的存在在於強調運作、如何運作與為誰運作。它是一部操作手冊,他教人要將行動、思想、慾望從繼有的單一機制中解放出來,投入擴散、崩解的流動過程中,揚棄西方文化思想中的「否定性」觀念,重拾多元、肯定、差異即變動等觀念作為新的生產性的驅動力量。
配合上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世界革命思潮與樂觀主義思想,《反伊底帕斯》很快成為法國人手一本的革命指南。但這並不表示《反伊底帕斯》只是盲目的倡導革命,相反的他對革命這件事有十分尖銳的批評︰德勒茲與瓜塔里認為,革命往往只是對現有的權力結構做摧毀與重建,實際上仍屬為一小撮人的利益服務,而真正令兩人感興趣的是︰政治經濟(資本主義)和慾望經濟(以伊底帕斯情結做核心)之社會心理分析。
這兩個系統都是一種跨越時空的極權控制行使,也可以說是一種非歷史性的法西斯主義。在《反伊底帕斯》的觀點中看來,無非適用一種壓制的權利在控制慾望。對兩人而言,若要再資本主義制度裡面尋找創造力,方法便是使之精神分裂化,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生產了某些精神分裂式的生活型態,但卻把這樣的精神分裂視作一種疾病;他們以生產精神分裂者的方式來生產洗髮精、生產汽車、生產媒體,但是真正被資本主義制度歸類為精神分裂者的人並無法當成產品來消費。這無疑像是資本主義自打嘴巴,自我「抵制」的一巴掌;抵制並不是阻擋或妨礙,反而是加速資本主義的流動速率,令他不斷的分裂化,不斷的擴張反而給資本主義的生產制度造成威脅,於是這些精神分裂者被冠上「病人」甚至是「瘋子」的罪名,受到嚴格的監控、督察。但是就德勒茲與瓜塔里看來這些精神分裂者其實泛指的是︰藝術家、科學發明家、革命份子、與一切具創造力的人。以現今社會型態來說或許還包括︰演藝偶像明星、電玩小
神童、學運青年領袖等一類人。精神分裂才是資本主義的極限,但資本主義卻無法達到此極限,故資本主義的精神文明建立在對精神分裂者流量的控制上。換句話說,資本主義的文明發展史,其實就是一部對欲望的殘暴摧毀史。
德勒茲與瓜塔里在《反伊底帕斯》裡頭並沒有提出一個足以取代資本主義新制度和新的符碼,而只是在敘述既有的制度運作及動作,去啟發一種新的理解,新的創造力量。卻因此引來了一些評論者的詬病。認為《反伊底帕斯》是在強調資本主義可怕的破壞力,卻不承載社會責任的理論。

(文章引自強者光光:http://tw.myblog.yahoo.com/jw!Wk89Ic.RGBiXJWnuuTiFXDD.exHiOTrf/article?mid=41

 

這兩篇文章說明了德勒茲一貫以來對於「唯物」的認知與堅持。如同佛洛伊德的伊底帕司情節,過去自笛卡爾以降仍是偏向唯心主義的認識論,此時慾望不啻是一種譬喻,也強調的事機器本身,從人的認知去認定每一物件,是客觀而可抽離的分析狀態。不過德勒茲的反伊底帕司或機器連結論,強調的就不只是機器本身,而是每一個機器之間的連結所創造出的多元性,慾望就是一種機器,自由的連結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德勒茲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呈現哲學上的主體概念,而非存在客體的分析。也正因如此,這樣的一句話就顯得有趣了:「慾望不是滿足,慾望就是差異,或者說是一個不曾中止的差異,即便變成一個同一也不曾中止。或者應該這樣講,變化多端的現世並不因為達到一個平衡就停頓下來,它還是繼續不斷的變化多端。這種不因為平衡穩定而停止的變化多端,或者繼續變化多端才是所謂的慾望」...

這樣說有點不負責任的不著邊際。好啦,我承認我還在學習,我會加油啦,看倌,您就別計較了...

billytsai8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談哲學,就不能不談德勒茲!談後結構,更不能忽略德勒茲為後結構主義創造的顛峰!

誰是德勒茲?喔,就是他!123.jpg   ,看起來很有智慧吧。他可是鼎鼎有名的法國哲學家,不只跟傅柯是好朋友,也是後結構主義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有人把他們倆放在一起456.bmp 偉大吧!如果你認為左邊的是孔子,那代表你的歷史可能需要重修。他是莊子啦。如同莊子繼承老子的無為哲學,卻在對現象的詮釋之中更進一步的理解何 謂無為而為的精義一樣;德勒茲承襲了結構主義以來的辯證思維,卻進一步的從實踐理論中強調唯物的重要性。他反對柏拉圖與笛卡爾以降強調思想與意識的唯心論,卻反而認為這世界的真實是來自於我們真實經歷過的確切認知,經驗才是代表我們對真理最具體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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